第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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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52:29

裂痕一旦产生,就像瓷器上的冰裂纹,只会越来越清晰,无法弥补。

南笙变得越来越沉默,也越来越敏感。顾屿偶尔的晚归,手机屏幕上陌生的来电显示,甚至他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香水味,都能让她心神不宁一整晚。她试图说服自己那是工作应酬,是错觉,但许薇那些恶意的话语和顾屿日益明显的疏离,像魔咒一样盘旋在她脑海里。

她开始做一些以前绝不会做的事。比如,借口路过,去顾屿公司楼下等他,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加班。比如,偷偷登录他的社交账号,查看他的关注列表和私信(虽然大多都是商业往来)。她知道自己这样很糟糕,像个可悲的侦探,在自己的爱情里寻找不爱的证据。

顾屿对她的这些变化,心知肚明。他没有戳穿,也没有安抚,只是更加沉默,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。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那个曾经充满南笙叽叽喳喳声音和笑容的房子,现在安静得像一座华丽的坟墓。

这天,南笙接了一个需要去外地拍摄两天的广告。出发前,她犹豫再三,还是对顾屿说:“我明天下午回来。”

顾屿正在穿外套,准备出门,闻言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连头都没回。

南笙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一阵酸涩。

拍摄意外地顺利,提前半天结束。南笙归心似箭,改了最早的航班飞回本市。她没有告诉顾屿,想给他一个惊喜,或者说,想看看在她不在的时候,顾屿在做什么。

司机将她送到公寓楼下,南笙让保镖和助理先回去,自己一个人上了楼。

她用指纹打开门,房子里静悄悄的,和她离开时一样。她放下行李,换了鞋,轻手轻脚地往里走。

书房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顾屿讲电话的声音,语气是她很久没听到过的、带着一丝放松甚至调侃的意味。

“……嗯,刚送走一批人,吵得我头疼。”

“……你少来,我什么时候失过手?”

“……放心,少不了你的好处。老规矩。”

“……她?在外面拍广告,明天才回。”

南笙的脚步顿在原地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。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,带着笑意,听起来和顾屿很熟稔。她?是在说自己吗?

顾屿的声音继续传来,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:“怎么?想我了?行啊,晚上老地方见。”

电话挂断了。

南笙站在书房门外,浑身冰凉。老地方?想我了?这些亲昵的、带着暧昧意味的字眼,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,狠狠扎进她的心里。她一直以来的不安和猜测,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最丑陋的证实。
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客厅的,只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,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,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书房门开了,顾屿走出来,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南笙,明显愣了一下,眉头微蹙: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南笙抬起头,看着他,眼睛干涩得发疼,声音沙哑:“提前拍完了。”她顿了顿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“你晚上要出去?”

顾屿走到岛台边倒了杯水,语气随意:“嗯,有个应酬。”

“和谁?”南笙追问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
顾屿喝水动作顿了一下,抬眼看她,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不悦:“客户。怎么了?”

“女的?”南笙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调。

顾屿放下水杯,脸色沉了下来:“南笙,你是在审问我?”

他的不耐和回避,像最后一根稻草,压垮了南笙紧绷的神经。她猛地站起身,积压了数月的委屈、不安、恐慌和此刻尖锐的疼痛,瞬间爆发出来。

“我审问你?顾屿!你到底把我当什么?!是你圈养在家里的一只金丝雀吗?召之即来挥之即去?需要的时候拿来装点门面,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在一边?你把我从原来的生活里拽出来,给我穿上水晶鞋,让我以为自己是公主,然后呢?然后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冰冷的城堡里,自己去和别的女人‘老地方见’?”

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,带着哭腔,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。

顾屿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,眉头皱得更紧,眼神里闪过一丝烦躁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?什么别的女人?我在工作!”

“工作?工作需要用‘想我了’这种语气?工作需要去‘老地方’?”南笙哭着喊道,“顾屿,我受够了!我受够了这种每天猜忌、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!我受够了活在你的阴影下,像个附属品一样!外面所有人都说我是靠你!是花瓶!连我自己都快这么以为了!”

她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,看着顾屿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伤心:“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……顾屿,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吗?我们挤在那么小的房子里,吃一顿火锅都能开心好久……你现在,还是以前的顾屿吗?”

顾屿沉默地看着她,脸上的怒意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、南笙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他没有反驳,也没有解释。

他的沉默,在南笙看来,无异于默认。

心,彻底碎了。

南笙看着他,忽然觉得无比疲惫。所有的争吵、质问,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。

她深吸一口气,用力止住哭泣,声音变得异常平静,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麻木。

“顾屿,”她说,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
说完这句话,她没再看顾屿的反应,转身,踉跄着冲回卧室,开始胡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。她的动作很快,眼泪不停地流,却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。

顾屿站在客厅里,没有动,也没有说话。他听着卧室里传来的、压抑的啜泣和收拾东西的窸窣声,脸上的表情在明暗交错的光线里,晦涩难辨。

南笙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出来,眼眶通红,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,但眼神却是一种决绝的空洞。

她走到门口,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。

“顾屿,谢谢你给我的一切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,却带着千斤重量,“也谢谢你,让我知道,有些东西,失去了就真的回不去了。”

她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厚重的实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
顾屿依旧站在原地,像一尊凝固的雕像。许久,他缓缓走到落地窗前,看着楼下那个小小的、拖着行李箱、踉跄着钻进出租车的背影,直到彻底消失在街角。

他抬手,摸了摸胸口的位置,那里,似乎空了一块。

窗外,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,繁华依旧,却照不亮他眼底深沉的夜色。

他赢了世界,却好像,弄丢了最初想要守护的宝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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